愿持千日醉,共做百年梦
这一次的相见,又是隔了很久。等待得都快绝望了。
你来的速度真是匪夷所思,问你,你说是坐飞机来的。自然不是,狐疑地望着你,你一脸疲倦的模样,你的坐骑风尘仆仆。
到海边浪,夜晚看了海上生明月,清晨看了日出。回笼觉睡过之后,觉得海边已经尽兴。那去山间吧。
在山路上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,总算到了。一直以为是一座山,没想到却是连绵的山脉,一座接一座,山路盘旋到了山顶,以为到了,又蜿蜒而下了。还好,虽然山路陡峭,九转十八弯,但路边不断有奇石突兀而出,所以倒不无聊。我看景,你看路,打点十二分的精神,上上下下。
终于前面有景区标识牌,人也多起来。找到停车场,把车停下。
爬山爬山,奔来的目的就是爬山,酣畅漓淋地出一身透汗。
没想到却有一路的惊喜。
从夹道摆着各种山货的小路上穿过,前面有人拿着拍摄用的无人机,很沉重的样子,大约遥控飞上天去,可以看见令人难以想象的美景。本来想跟着他们,也瞧瞧这新玩意而怎么玩。可惜刚过了一个山脚,他们找了一块平台,就不走了。原来他们是来拍宣传片的,几十号人穿了同意的服装,拿了道具,大约是要排一个舞蹈。
这个平台周围绿树掩映,两边怪石嶙峋,一条山间小道蜿蜒向上,隐入群山之中。石头不经意间堆叠出狭小的通道,或是可遮风挡雨的洞窟,而且洞窟之间又相连,真是天然的迷宫。
山不是很高,但是处处皆是曲径通幽的洞窟。从两块巨大的岩石中间过去,铺面而来的依然是乱石奇峰,一条随着山势而上的石梯,引领我们继续向上。有的地方极其狭窄,有人迎面而行,必须侧身让过。不知在山间转悠了多久,忽然看见两块一侧滚圆的巨石靠在一起,搭成一个三角形的石隙,一条石板铺砌的小径神奇地延伸进去,稍稍弯腰进去,里面竟然是一个石头围成的大空间,恍若人们家里的客厅,宽敞明亮而且气派。路从大厅中间穿过,分出两条,一条向左,一套向右,选择左边的那条,往前行,一会儿就幽暗了,竟然是走在一个只能单人前行的石缝里,两侧壁立的岩石,恍若打磨过一样,形成天然的石墙。沿着道路往上,走过一些石阶,开始明亮了。这幽深恐怖的感觉,让人浑身凉森森的。出去之后,又是堆叠成各种形状的山石,不过却是可以远观了,不是那样迫近在你的身旁。再往前走,又可看到数个可以躲雨藏身的山洞,凉风习习,幽深神奇。
回头再走另一条道,依然是两侧石头壁立,但却又天光照下来。不那么阴森。走着走着,差点碰上一块三角形大石头,它卡在石缝间,不上不下,刚好人们可以从它下面弯腰前行。除了密道,又是上山,前面的山似乎是从中间被劈开,恍若天门,十分雄伟。是少见的两坐险峻的山峰。一块巨石卡在天门之间,我们远远地奔着着天门而来,从似乎摇摇欲坠的巨石下穿过,人渺小得像一个蚂蚁。真是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不知是什么力量,把这成千上万的巨石,随意炮制,抛掷,形成了这令人叹为观止的石头迷宫。
走出迷宫,继续拾梯而上,梯子渐渐陡峭,脚步开始蹒跚,走了近两个小时,真是累了。不过,想想不上顶峰,总是有些遗憾,所以,一鼓作气,拼命往上攀登。快到山顶的时候,走了一条平坦的小径,两侧灌木丛生,忽然就走出了林间石隙,眼前出现一个平台。十几个男男女女在这里,或坐或躺,中间围坐的几个人,竟然用一副功夫茶的茶具,在泡茶,真是佩服他们。或许人生本来就不需要太匆忙,每到一个会心之地,停下脚步来,细细品味这脚下美景,也是一种生活境界吧。
在那里小站了一会儿,远眺山下,阡陌纵横。水渠如绿宝石,嵌入其间,正是我们穿行群山时,路遇的小水库。
回头再择路往上,总算到达山顶,山顶却没想象的峻拔,只是略高于群山之上而已。想往旁边靠,照一张英姿飒爽的照片,被你一把拉住,眼神满是责怪,似乎在说,我可要保证你的安全,绝不允许你做任何危险的事。好吧,举手投降,直接在地上坐下来,小憩一会儿。
赶在那些在峰顶留影的一群人前下山。一路上,日影似乎被巨石全部遮挡了,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影子,几乎怀疑,已经是夜幕四起的时候,赶到山脚,不过四点左右。还好,摆脱了这些山石巨人,大路上尚且洒满了阳光。你说,很好,很好,赶在光线明亮的时候,走完这段盘山路。看你满意的神情,虽然倦累,但却和煦的笑容,伸出手摸摸你的脸颊。
快到城里,这一带的山上,全是青梅,之前来看过梅花的。漫山遍野如飘落白色的云彩,且暗香盈袖,朦朦胧胧地似乎像被风吹动的纱巾,你说这就是“香雪海”,觉得这称呼真是十分妥帖。
这时的香雪海,没了梅花,绿意葱茏,枝头挂着娇俏可爱的青梅,有的已经有了一点红,有的还是完全青色的,我们停下车来,偷摘青梅。把草帽反过来盛放青梅,我心中害怕,不管大小,一骨碌地全摘下来,你却镇定地在一棵一棵树上寻觅,那些有点嫣红的果实。“好了,够了”催你趁别人没发现,赶紧走。只想摘一点回去做青梅蜜饯,或者泡青梅酒。其实,漫山遍野的,都是青梅树,估计没人会在意这一点点吧。做小贼的感觉,是第一次,有点刺激,有点慌乱。被你看在眼里,又被取笑。
青梅的熟果也是酸的,但那酸不同于杨梅,不会牙,酸得很平正,似乎大大方方地任你品味,如果喜欢,可以一口气吃不少呢。
这些摘回的青梅,被我放了冰糖水泡着,几天之后就坏了。既没做成酒,也没制成蜜饯。
回城,在老地方住着。夜里又去老地方吃饭,老地方散步。
好美的夜色,好美的一对人儿,好美的一段时光。停驻吧,我的神灵!如果可以,让我一直沉醉在这美好的伊甸园。愿持千日醉,共做百年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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