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土童年事
【导读】乡村的夜晚有一种静谧的诗意。当所有的人都打开窗户,点燃火绳,握着蒲扇入睡的时候,“乡村”这个伟大的田园诗人便开始了他的诗兴;蛐蛐呿呿-----地唱着女高音;
云淡风轻的日子,我坐在辽阔的、一望无际的麦田边,享受着春日太阳的温暖和大地回春的芳香。我呼吸着那纯天然的空气,远眺天边……
忽然,一小躲流云钻入我的眼帘,她顺着天边自由自在地飘呀飘……
我注视着她,忘记了自我。仿佛那就是我。我一直在天边飘游着、舞蹈着,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……啊,对了,我是在寻找着一种最最美丽的温馨--------过去的岁月。那些有歌、有爱、有忧伤、有幸福而有充满着乡土气息的童年旧事……
“妈妈、妈妈----”好熟悉的声音,是我的声音。
“妈妈、妈妈,你醒醒,你怎么啦”……不知何时,那稚嫩的声音终于把患了心脏病的妈妈喊醒了。
“呜---呜---”是哭声。这个哭声在当时哥哥姐姐谁都不懂。“都是你哭的,成天的哭,你越哭妈的病就越不好……”我感到特别的委屈。我想妈妈。我想,我真的想。我在心里祈祷妈妈的病快些好,我只想天天看到妈妈……
“小妹,你饿了,快吃,这是馅饼。好吃吗?”“嗯,好吃。四姐,我可不可以多吃一个?”“小妹,不行,哥哥姐姐在山上砍柴太累,让他们多吃一点……”
我仿佛闻到了那香味。那是小葱馅的玉米面馍,小小的、黄黄的,那种黄很美,美得可以让你为它流出口水;那香味很浓,浓得我香了几十年,直到现在我也常常被那香味包围着,我时常感觉到它的甜美与幸福……
那是一个冬日,有灿烂的阳光。我背着一个花篓,拿着镰刀,在西边的大地里拣茬子。看见远远的过来一辆小马车,那马车上的人不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妈妈吗!
“妈妈-----妈妈------”我扔下花篓,流着眼泪,奔向马车……
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。我释放着我的全部感觉,有欢乐、有委屈、有埋怨、有娇气,更有那涩涩的想念。这所有的一切,让七八岁的我过早的长大了……
我盼望过年,但那过年既没新衣服也没好吃的,但我却特别盼望过年。因为一过年,父亲就回来了。更主要的是那寒冷的冬天就过去了。山花又开了、小草又绿了、小鱼也游来游去,就连小鸟的歌声也变得甜美了。太阳会把我晒得暖洋洋的。特别是大地里会长出野菜来,可以让我们頂替粮食充饥。
我还记得,大约是在杨树吐了叶子的几天里,我们没日没夜的把树叶弄回家,用开水煮熟。煮熟的树叶可以人吃也可以喂猪。(人猪本不该相提并论,但那个年代就是如此)只要春天一到,山上的各种植物的叶子和果实便相继成为我们的食物。乡村的日子也便好过了许多。人们说这叫“靠山吃山”。直到现在,我都留有一到春天就弄一些杨树叶吃的习惯。咀嚼着那苦涩中的甘甜,我感恩着那些叶子与果实。
从春到夏便是一段有歌有乐的日子。秋收后,人们还可以看上几场露天电影。
记得那是演《小兵张嘎》,在生产队的场院演。没开演前,我们一群孩子追呀、闹呀;大人们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在一起交谈着,一些老头儿抽着大旱烟袋锅,冒着浓浓的烟雾,谈论着农家的事儿,还不时的在小板凳上磕打着烟袋锅;还有许多人怕蚊子咬,在一边点着火绳,那浓浓的火绳味儿能熏出二里地以外。我们闹够了,也累了,电影也开演了,看了不到半晌的工夫,便躺在大人的怀里进入了梦乡……
这,也许就是乡村孩子最甜美的梦吧……
乡村的夜晚有一种静谧的诗意。当所有的人都打开窗户,点燃火绳,握着蒲扇入睡的时候,“乡村”这个伟大的田园诗人便开始了他的诗兴;蛐蛐呿呿-----地唱着女高音;而井边、河边、菜园,以及稻田、玉米地里便东几声,西几声地传来沉闷的男低音-----蛙鸣;树丛中有时会忽然传出几声鸟叫;更远处的山上会偶尔传来几声狼吟;不知是谁家的狗又叫了几声……而此时又一阵微风轻拂过,庭院里的小树一摆手把微风从窗口送给酣梦中的你,你翻了个身感到很爽……星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笑着挤了一下眼睛……
我的思绪还没完全释放,可天边的夕阳已要西下了。我不得不离开那朵流云,坐上车离开了那片田野,回到喧闹繁华的城市,从事我忙忙碌碌的生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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