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雨瑶山行

走进连州（乡村篇）之十一：烟雨瑶山行

瑶安一直是我深深爱着的地方。多年以来，那里的山，那里的水，那里的人，那里的一草一木，一直深埋在我心里。在过往的岁月里，我曾多次走进瑶山：十来岁时在盘石里同学文志家里住过三天，聆听文志二姐瑶家“百灵鸟”赵文英清脆动听的歌声；十来岁时在朝阳寨小住，与同学瑾到山上挖冬笋、打猎；二十岁那年，与阳阳、小川结伴雪后徒步瑶山，享受阳春白雪与山里人的幸福；十多年前与小川友用五天时间徒步瑶山，走遍瑶安的水水水水，村村寨寨，瑶山的幽美景色使人流连忘返，瑶家美食令人百吃不厌，瑶胞的淳朴好客让人落泪感动！

十多年后，带着回忆，带着期盼，带着感动，冒着绵绵细雨，我再一次走进瑶山——

这次进瑶山与少辉友结伴，我俩均携小女儿同行。沿着崎岖的山路，我嘱咐少辉把车开慢点，把车窗打开，好让我仔细欣赏沿途美景。只见青山叠嶂，白雾缠绕，竹海片片，幽谷深深，溪流回转，诗情画意。我不禁下车，走进丛林间，走进竹海中，仿佛走进一幅恬静的山水画廊中，可谓是“人在画中走，画在眼前现”。

“哇！好高的山啊！”

“哇！好大的树呀！”

刚进入瑶山，两位小宝贝便喊起来。不觉地，我们已到了田心村，住进村边的“林飞山庄”。雨停了，两位小宝贝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，“嗒嗒嗒”飞快地跑上楼顶，玩起了回声——

“噢.......大山！我们来了——”

“大山！你好吗？噢......”

清脆的童声回荡幽谷。

“孩子们，游泳去！”走进瑶山，游泳乃一大享受！

“游泳啰！”孩子们更兴奋了！

穿过一条林中小道，山庄主人的小儿子小荃把我们领到一个深藏在丛林中的水潭边。这是深山里流出的的一股清泉哟，泉水清澈剔透，可清晰的看见潭底的石头，忍不住喝上几口，清甜爽润，沁人心脾。潭上有一小瀑布，泉水长流不止。我还在欣赏美景，孩子们已迫不及待，泡进泉水中，嬉戏笑闹。

“爸爸！快点下来，这水很凉，很舒服！”

钻入泉水中，顿觉心旷神怡，清凉的泉水哟，你驱散旅途的疲倦，荡涤烦躁的心境。

游泳回来时已是傍晚时分，热情的山庄主人林飞大哥为我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，鲜美的瑶家土鸡下汤，浓香的火腌肉，地道的河鱼干，山上的野菜，还有葫芦瓜、丝瓜，当然少不了瑶家纯香米酒。晚饭后，林飞大哥安排我们在山庄里卡拉ok，可把孩子们乐坏了，或独唱，或合唱，《隐形的翅膀》、《大家一起喜羊羊》唱得有板有眼，像模像样。音乐声起，彪叔、李老师等邻居闻声而来，闲谈中，我们了解到彪叔的几个孩子都在佛山工作，要他和爱人下去住，老两口不愿去，多年以来守着山里的那份宁静，享受着那份休闲；李老师在佛山任教多年，这些年每逢暑假，都回来住上十来天，他说这里是生育自己的地方，是自己的根，在外地工作，想起家乡，便魂牵梦萦。我们请彪叔来一首歌，彪叔把一曲瑶族山歌唱得韵味十足，深深地吸引着学音乐的少辉和我，少辉来了首《父老乡亲》，我把歌曲《再见了，大别山》稍作修改，来了首《再见了，田心的山》，以作答谢。

这个晚上，我们吃的是一桌绿色环保大餐，品出的是瑶家人传统的饮食文化，品出的是瑶家人的淳朴实诚；我们喝的是纯香的米酒，喝出的是瑶家人的热情豪爽，喝出的是瑶家人休闲舒适的生活。

孩子们睡着后，我与少辉泡一壶瑶山茶，在阳台品茶闲聊。夜已深了，劳碌一天的瑶民进入了梦乡，这个躺在深山脚下的山村变得更加宁静，隐隐地，听见虫鸣蛙叫，溪流潺潺，凉风习习。我想：田心村的瑶民深居在这群山脚下，远离尘世的喧嚣，吃的是冬菇、冬笋，喝的是纯净的山泉水，过着“采菊东篱下，悠悠见南山”的休闲生活，这是何等的的享受啊！想到这些，我理解了彪叔和李老师的选择，他们享受的是山里的宁静，倾注的是对家乡深深的爱！而此时，我们什么也可以想，什么也可以不想，所有的不快乐，所有的困惑，随着溪水统统流走，便觉得自己是个自由人，虽然是暂且的，也觉得很享受。未了，推开房门进去，孩子们已睡熟了，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。

第二天睡醒时是拂晓，我起来坐在阳台上，点燃一支香烟，看着天色渐渐变亮，连绵的青山渐渐清晰了，白雾缠绕

着群山，袅袅的炊烟升起了，偶尔传来鸡鸣犬吠，勤劳的瑶家大哥大嫂起来了，在门口伸伸懒腰，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，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这是一幅多美的乡村油画哟，我直怪自己不是画画的，不能把这幽美的景色画下来，只能用相机留下这美丽的瞬间。出门在村里行走，凉风清爽，沁入心脾，层层梯田上的稻谷开始泛黄，相信今年又有好收成。遇到村人，他们都会带着笑容，主动与你唠上几句，问你吃早餐没有，热情的邀你去家里做客。此情此景，让我想起陶渊明的诗句“暖暖远人村，依依墟里烟。犬吠深巷中，鸡鸣桑树颠。”

回到山庄时，女主人从门前的地里跑回来，告诉我们早餐已备好，在锅里暖着，揭锅一看，是粽子和玉米，香气喷喷。这时，热情的彪叔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做客，盛情难却，我们又享受了一桌环保大餐。听我们说早饭后将去红色根据地天光山，彪叔马上联系好内弟赵亚狗招呼午餐。

依依不舍地离开田心村，乡亲们把我们送上车，挥手道别，嘱咐我们有空再来游。望着一张张笑脸，想起乡亲们的热情，一份感动涌上心头，我不禁用歌声向乡亲们告别：

清风牵衣袖

一步一回头

山山岭岭唤我回

一石啊一草把我留

缤纷的山花呀

不要摇落你惜别的泪

挺秀的翠竹

不要举酸你送别的手

慈祥的大嫂呀

快去照看你幸福的孙儿

白发的大哥

让我祝福你健康长寿

啊——

再见了，田心的山

再见了，田心的水......

冒着细雨，我们再一次走进丛林，走进竹海。刚到天光山村，亚狗大哥已在村口迎接，并热情的招待我们，午饭后带我们在村子走了一圈。村子不大，住着几十户人家，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村中流淌，四周是片片竹海丛林。从田心村至天光山村，当地人称“百里摄影长廊”，远近闻名。天光山是一“红色根据地”，上世纪三十年代，湘粤边工委书记欧阳健曾在此建立根据地，红四团、红二十四师在此建立苏维埃政府和农民协会，当地群众或参加红军，或给红军送粮、送信，谱写了一曲“红色之歌”。我们走在这“百里摄影长廊”，就是走在当年红军走过的路，仿佛看见当年军民齐心，打土豪、分山林田地、抗敌人的场面。

到达朝阳寨时，雨停了。这个村子是我中学同学瑾的家乡，年少时曾多次来过，如今重走故地，我又想起当年与瑾跟着他父亲成叔上山打猎、挖冬笋、采冬菇，下河里捞鱼的情景。如今，瑾已在东莞工作多年，成叔也在市区居住多年，偶尔进山里住几天。凑巧的是，经过成叔家门时，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眼帘：成叔？对！是成叔！多年不见，成叔差点认不出我了，多年不见，未免激动，相互寒暄问候！多年不见，成叔也变了，岁月让当年那个热情能干，爬山快如风的瑶家汉子变成眼前这位慈祥的长者，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热情和健谈。

握别成叔，我们踏上归程。回头再看一眼大瑶山，山永远还是那么青翠，水永远还是那么清澈，如同瑶民们永远的热情淳朴。汽车在幽深的山路上行走，这次行程接触过的瑶民形象又一次在我脑海浮现，我会把他们的形象永远的留在心里，我会把那份感动永远的留在心里！

百里瑶山哟！你等着我，我还会再来！

（阿松于2014/8/2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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